爱玛科技斩获“IDC未来企业大奖”
811 2024-10-11
风华正茂 英雄气概
◆ 任海杰
上海夏季音乐节(简称“Misa)的开幕大戏在一场夏日暴雨中激情上演,吉尔伯特、特里福诺夫与纽约爱乐乐团制造的纽约之声带给我们震撼体验!在普罗科菲耶夫的五部钢琴协奏曲中,上演最多的是《第三钢琴协奏曲》。“普二”的现场我还是第一次聆听。此曲是普罗科菲耶夫早期的创新之作,理念前卫,技巧艰深,钢琴几乎成为一架打击乐器,一百多年前由普罗科菲耶夫本人主奏首演时曾激起轩然大波,当时著名的乐评家卡拉蒂吉预言:“我确信10年后,听众会给这位年轻作曲家的天赋报以相当的掌声,以此为昨日冒失的嘲笑赎罪。”历史证明了卡拉蒂吉的预言,即便是一百多年后的今天,“普二”依然充满着勃勃生机和锐气。风华正茂的特利福诺夫身材修长,掌大指长,加之练就了一手高超的技艺,如虎添翼,在键盘上尽情挥洒,各种高难技巧成了他的英雄用武之地,绚丽多彩的极致音响辉煌灿烂,引爆全场观众持久的欢呼和掌声!
美国几大乐团中,往往突出铜管声部,相比之下,纽约爱乐更注重整体的平衡,弦乐、木管、铜管、打击乐……音响的比例适当,配合有致,融为一体,显示出吉尔伯特调教有方。本场他不用指挥棒,背谱指挥理查·施特劳斯的《英雄生涯》,肢体动作丰富,一开始的“英雄主题”深沉有力,气势磅礴。被敌人嘲笑后进入的爱情段落,首席小提琴的独奏情意绵绵,缠绵悱恻。“英雄的战场”鼓乐齐鸣,配器华丽,再掀高潮。进入“英雄的业绩”,回忆往事,精神升华。最后是“英雄的归隐”,放下功名,淡泊人生,爱情甜美,一派田园风光,这里的首席小提琴独奏情深意长,不绝如缕,演奏水准比前面第三部分更为出色。整部作品,纽约爱乐的表现脉络清晰,张弛有致,这是我近年来听到的最为满意的纽约爱乐。
七月三日
助青少年实现音乐梦
◆ 李长缨
Misa第二日天气放晴,纽约爱乐乐团音乐会依旧吸引着我走进Misa音乐厅,今天的主题是青少年的音乐会,普罗科菲耶夫交响童话《彼得与狼》里各种音乐形象、理查·施特劳斯《蒂尔的恶作剧》中各个主导动机在大山绘声绘色的讲解以及纽约爱乐乐团的音符中实现立体的解读,三块大屏幕播放着与作品相关的图片,音乐变得生动而活泼,视听双重享受。
音乐会最大的亮点属由中外小作曲家创作的两部新作,“青年、都市、冒险”,这几种元素融入作品中。美国的11岁的小作曲家卢卡斯·亚历山大创作的《时间轮回》,虽然作品音响略显单一,但音乐中那股清新之气、旋律之紧凑和集中,短短三分钟,却让人听到了时间的脚步。在后台见到亚历山大,一脸稚气,但眼神充满着好奇,回答我的问题从容淡定。他告诉我说他用了一个半月完成此作,还没想好将来要不要当作曲家,只是在写的时非常非常享受。我想这就是孩子在创作一样东西时的本真流露,他们实实在在地享受这个创作过程!
来自上音附中高二学生钱怡冰创作的作品《弦·击》,无论从线性的弦乐声部还是从点状的打击乐声部,两者产生的矛盾、碰撞、释放、融合产生出很新奇的音响组合,有旋律也有色彩,时尚又不失传统,尤其开篇的打击乐和弦乐的和声色彩非常吸引人!她的作曲老师强巍昊告诉我,这原先是钱怡冰的一部室内乐作品,这次改成乐队作品,参加了上交和纽爱的“小作曲家”的甄选并入选。
早在上世纪二十年代,美国作曲家、指挥家谢林开启了第一场青少年音乐会,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伯恩斯坦时期,推向历史高峰,其辐射效应是持续发酵的,那么青少年音乐会的魅力在哪些方面?如何做好音乐普及和发展?孩子学音乐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如何帮助他们实现音乐梦想?这场纽约爱乐延续至今的品牌给——青少年的音乐会我们做了很好的榜样!
七月四日
沙汉姆的巴赫音画
◆ 李长缨
巴赫加沙汉姆,这对我来说太有诱惑力,一方面巴赫是我最喜爱的作曲家之一,而沙汉姆,他的琴音和他那把1699年的斯特拉迪瓦利名琴早已有口皆碑,除了这两点,吸引我眼球的还有沙汉姆将与影像艺术家大卫·麦卡雷克合作,音画呈现巴赫小提琴无伴奏奏鸣曲和组曲全集。
场灯暗下,沙汉姆拿着“波丽奈女爵”琴走到舞台中央,一束追光照下,人与大屏幕影像构成了两个长方形世界,真实和虚幻交错,若即若离。总觉得巴赫的音乐无法用画面来表达,它超然、静谧、永恒,这种上帝之声如何用具体的画面来阐释?台上的影像简单而色调统一,慢舞、女人、孩子、花瓶、水滴是麦卡雷克设计的主要元素,而这些有油画质感的画面构图唯美、意境深远、动作细腻,美得令人窒息。它不喧宾夺主,与音乐的气质那么协调,它用微观世界(分解的慢动作),来对应巴赫音与音之间的内在逻辑和平衡,试图阐释与巴赫精神关联的“永恒”这一命题。
沙汉姆在《第一无伴奏奏鸣曲》g小调主和弦上开启巴赫音画之旅,音符温暖而有力。画面是初生婴儿,他粉粉的脸颊,闭着眼睛,母亲慈爱地看着孩子,瞧,这小生命的降临多么令人惊喜!温情随着音乐逐渐扩散。这第一段象征万物之源,生命的轮回将在接下来一段又一段的音乐中展开。
静静地听巴赫《第二奏鸣曲》中的“赋格”,沙汉姆的琴声饱满而通透,影像则在我们面前呈现出骷髅、玻璃球和沙漏三样东西,它们并置在同一平面上,沙漏在慢滴,时间在流逝,让我们感到恐惧的骷髅形象在这里变得可爱起来,一曲终了,终于释然,代表时间的沙漏、代表宇宙的玻璃球和象征死亡的骷髅在巴赫音乐中静止,巴赫注定在星际中发出永恒的光芒!
到了著名的“恰空”,画面变得很满,日本艺伎在漫天的樱花中舞扇,泼墨写意、飘渺之处、繁花落尽,这份凄美和张力在结构庞大的恰空中无限伸展,音画同步……
有时,影像又是空白的,这留白可以让我们更认真地倾听沙汉姆的琴声。有时,影像又与音乐反差,比如在《第三奏鸣曲》第四乐章“快板”乐段中,桌上一个漂亮的花瓶被水冲倒,流动的音符分解成水滴,它透明的,变成分子、原子,永远在循环,而巴赫的音乐是快速的,但被影像拉伸、放大、放慢,这动与静、快与慢的对比很有戏剧张力和冲击力!这样的画面直接呼应到《第三组曲》最后那首“基格舞曲”,画面水滴倒流,花瓶复原,一切都回到原点……
麦卡雷克的影像,为我们理解巴赫的音乐打开了另一扇窗,不过在我看来,再美的风景也不及巴赫音乐本身之伟大。沙汉姆为这套“巴赫小无”苦心准备了15年,在Misa之夜呈现,一气呵成,他的演奏行云流水、音色圆润通透、技巧无懈可击、声部线条清晰,整体速度偏快,说不上个性鲜明,但其藏于炫技背后的解读却超越时空,直抵人心,在聆听过程中,我几度落泪,在他琴音中,我感受到了巴赫音乐的有形和无形、人性和神性、瞬间和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