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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1 2024-10-11
当我听音乐会时,我在听什么?
小时候无非是看台上哪个阿姨漂亮,哪个叔叔动作特别夸张;后来学了乐器,开始分辨不同的音色,指出"这是某某乐器"让我获得知识炫耀的成就感;初中变成文青,欲献身艺术而不得,于是看到演奏家那种投入、专注的神情,再也不会笑话人家,反而感动得落下泪来。
高二以后,自恋的热潮似乎消退,我开始感受音乐本身。把音乐当作电影插曲,开始展开想象声音对应的场景(好像在拍mv……)。音乐是激发我的外力。
今天,22岁。我久违地听了一场中提琴独奏会,边听边趴在桌子上用力想:如果我是音乐家,我到底得是遇上了什么,才会写出这样的旋律?
2.
飘雪的夜,暖炉旁的小柴火噼啪作响,走到蒙满了白雾的玻璃窗边,擦开一条缝,外面石板路上仍有行人和马车......这是《初见》(艾瑞克·蔻茨)。
——说得好像你真的见过这种场景似的,除了在曲奇饼干盒子上。
可是我努力想象自己正在五道口拥堵的红路灯旁、海淀黄庄换乘的隧道里......完全无感。
怎么可能身处那些喧嚣和琐碎之间,却唱出一首歌来?
那些让我忍不住哼出歌来的时刻,都长成什么样子?
又或者音乐是日常生活的滤镜。升到空中,细节消失,变成点彩色块,旋律像一匹河流,卷挟着生活的碎片一同奔向远方,梦和现实的交界处。
3.
至于有些情绪过于激烈的旋律,我觉得我这平静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来的。那得是多么可怕的家仇国痛,如果不是狗血的言情男女在吵架。
以前人家说,从音乐里能听出作曲家的性格,无邪的、典雅的、放浪的。以前我不太信,现在有点信了。
4.
却也都是以己度人而已。我觉得只有非常激烈愤怒的情绪才能写出这一段冲突的旋律,可谁知道实际上呢?也许人家只是在表达一种爱与狂欢?
旋律和情绪真的能够一一对应吗?某种旋律(或旋律的特点)对应某种情绪?
为什么一些特定的旋律片段会引起特定的强烈感觉?
而是不是我处在某种状态下就会唱某种形式的歌?
我当下的情绪状态不同,会影响我对同一段旋律的不同解读吗?
只是我会有某种对应吗吗,抑或这是全人类(或弱一点,有共同文化背景的人)可以共同感觉到的?
音乐的流传大概应该建立在某些普适性上,这就意味着背后有某些深刻而神秘的规律......
#brain & neuroscience sneak in#
5.
还真可能不是全人类对同一段音乐的解读——如果大家都试图去解读的话——完全一样。至少,我和演奏者恐怕就有很大差异。
我看着中提琴家在台上,做出比我预期的激烈的多的表情。我觉得很痛苦纠结的一段,她却神色一松。
观察着她,我突然感到音乐演奏者和演员、歌手一样,都是很需要勇气的职业。你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毫无遮拦地呈现给满场陌生人,并不怕被人抓住。我是不敢这样暴露自我的。
6.
她不光通过表情暴露自己——她整个身体都在被音乐主导。站在台上,却随着音乐进行,不断向前向后踏步。
按照我跳拉丁舞的理解,这就是力量要从地板传到上面,才能全身发力。
演奏音乐和唱歌、跳舞,本质上也都是物理体系的运动了。艺术是那么玄乎的、似乎形而上的东西,但我也一直相信,单是缸中之脑不可能办到这些。加上身体,加上骨骼的运动、肌肉的伸缩,或许才是真正完整的艺术体验。
我忍不住边听边在座位上扭动着自己的小肥肉们。
7.
不过毕竟没有跳起舞来。古典音乐嘛。
倒不是音乐厅环境太端着什么的,音乐本身的问题。对比拉丁音乐,这里没有永恒鲜明的节奏,不能放任你底层的欲望喷薄;情绪复杂似戏剧大场面中的多人对话,或者是一个极端敏感纤细的家伙坐着生活的过山车......
like all delicated culture.
8.
不是每个人都有好嗓子,乐器是欲歌唱而不尽兴者的假肢,一种稳定、可调、多种选项的表达方式。
演奏家幸运地找到了最适合最顺手的那一副假肢,于是在音乐天地中横行霸道。大多数残疾的人们,却选择宅在家里再也不出门,仿佛家中已然是个自足的世界了。
只是偶然来到这一场音乐会,想起来或许有那样一种存在方式:歌咏以抒怀。
#感想和现场图片源自骆雯虹在中央音乐学院举办的独奏音乐会。她正在新英格兰音乐学院攻读硕士及博士学位,所以,纽约再见咯:)